小周桃子

学业和长得俊要求我努力做个高产的半吊子写手,而事实上并没有高产。

【副七】远方

*私设
*BUG歉.



    略显慌乱的人儿探出摇晃的马车:
    “敬之!”
    “张敬之我们会再见吗——”
    没有回答。留给她的,只是被卷起的黄沙模糊掉的轮廓。
    敬之,敬之……
    敬之!
    霍锦惜猛然惊坐起。抬手用手背随意一抹额上渗出来细细的冷汗,顺了顺气儿,心想许是太念念,才如此难忘。连一场大梦起,都是分离。
    这是霍家南下的第五个年头了。
    只是在风沙中这样一走,去了远方,故乡,也便成了远方。

-

    解九爷虽是留洋归来,却仍是打骨子里爱这中华文化。解语楼便是富丽堂皇又不失古韵,荡漾着淡淡的茶香气。
    “如今时局动荡,你们可都打算好了么。”二月红摸了一张牌,顺口问道。
    “能不打点好么,佛爷是一定要留的,我们是一定要走的。”解九随手把牌一扔。
    “诶诶诶诶——”齐铁嘴指着解九扔出来的九筒,结巴着说不出话来。
    “八爷悠着点儿,我截胡了哈。”霍锦惜从容不迫地亮出牌。
    齐铁嘴一脸难以置信,泄了气,脸都皱了起来:“哎哟三娘,你都赢两回了!”委屈了他似的,“我路费都揣你兜里啦!”
    众人失笑。一位身着霍家白色练功服的女弟子悄悄走至霍锦惜身侧,低声道:“当家的,都准备好了。”
    霍锦惜应了一声,回过头朝三人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赢完这一桌我可要走了啊,”又看向八爷,“这最后一桌,你可得让着我啊。”

-

    马车渐渐驶离长沙城,行至郊区,车夫刚要提速,却被一名军装男子挡住了去路。
    “副......副官?”
    张日山并没有搭理车夫的话。
    ——“三娘!”
    无人应答。
    许久,马车慢慢开始朝前走,愈来愈快,卷起一地黄沙。
    霍锦惜再忍不住。探出头,被风沙星辰隔开的,果然是她最熟悉的身影。
    “敬之!”
    “我们还会再见吗!”
    没有底气的呼喊,传入风中,飘渺至他耳边。
    他也很想应她些什么,只是张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    马车在他视线中越行越远。艰难地压下喉间的哽咽,声音却沙哑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。
    “锦惜……”

-

    “这一阵子,日军总算开始消停了。”张启山倚在桌案前,脱下军帽拿在手里。
    张日山点点头:“自从知道黑乔那块陨铜失了神力,小鬼子就没再那么觊觎长沙了。”
    “嗯,可长沙,毕竟也是军事要地。”
    两人沉默。
    半晌,张启山却忽而抬起头:“副官,你去找三娘吧。”

-

    南粤这地方离长沙说远不远,说近不近,这天儿却比长沙闷得厉害。
    炎热的天气衬得霍锦惜最爱的这身碧色旗袍愈发清丽。
    “你先下去吧,去问问小仙姑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地方。我一个人在这赏赏花。”
    弟子退了下去,庭院里只剩霍锦惜一人。
    这家大院本来就是大户人家的,那家人没落了以后,被当时还在长沙的霍家收了,重新打造一翻,为的就是现在这般有个落脚的地方。
    小仙姑慢慢地长大了,霍家也逐渐交给她接手,霍锦惜就闲了些。这几年经历了这么多,她虽然成熟了不少,可在霍锦惜眼里还是个孩子,还是会窝在她怀里,软声软气地问着:“小姨,这儿离长沙是不是很远很远。”
    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    说远,怕小侄女难过,说近,却又回不去。
    她也想着长沙城里的大街小巷,东街那家脂粉店总是进新货,南边茶楼的茶叶最正宗,胡同口五文钱足量的糖油粑粑,也好久没吃到了。
    她还想念着老九门。
    想念张敬之。
    指尖轻捻着的木槿花瓣因自己的出神而微微皱起。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几分急促的脚步声,距她不远处停下。
    霍锦惜心下烦躁,蹙起眉转头:“不是让你去找……”
    她怔住了。
    设想过千万种死生不复相见,却预料不到,再见面,彼此都能好好的,站在对方面前。
    眼眶霎时就红了一圈。
    张日山凝望着眼前人,眼底情绪翻涌,紧握行李箱把手的指节泛白都不自知。
    “我……”
    动了动嘴唇,竟如当初一别,唯有凝噎。
    霍锦惜猛然抱紧了他。
    “不要说话。”
    “我很想你。”
    行李箱在手中掉落,接触地面时沉闷的声响,直击故人心脏。
    张日山揽人入怀,相拥的力道仿佛要融入彼此骨肉。
    他常年征战,指节分明的双手早已起满了茧子。而这双好看又沧桑的手,此时正轻柔地抚着心上人的发。
    “锦惜……”
    霍锦惜旋即莞尔一笑,两行泪落下。
    “你第一次这么叫我。”
    揉了揉人,张日山凑近人耳边:“其实不是。”
    “不过,要是你喜欢,以后我天天这样叫你。”

-

    她一生,哪怕再厉害,回到张日山面前,也都只是一个温柔的小姑娘。
    离开长沙之后,她心里一直执着着一个远方。她以为那是他们曾经躲过雨的屋檐,她以为那是他们初遇的街角。
    她以为是长沙。
    直到心心念念的人真正站在她面前,她才知道,都不是。
    她的远方,从来就是,他在身旁,在他身旁。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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